透明印

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

最近沉戬上头

还嗑佐鸣/圆焰圆/A英/维勇/绿蓝

【佐鸣】谜 (中)

  锁好店门,关上店里最后一盏灯,佐助慢步走向角落里的懒人沙发,犹豫了一会儿,重重扑了上去,软软的沙发下陷,包裹住整个人。佐助深吸一口气,孩子一般地笑了。

 

  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?他自己也不知道。像扑在沙发里这样傻里傻气的举动,换作往常的他一定不会做的。只不过,有另一个人特别喜欢这沙发,喜欢到恨不得窝上一整天。那个人有张神奇的脸蛋,猫须似的痕迹他在任何人脸上都没见过;他还知道那个人有双漂亮的眼睛,唯独过长的碎发有点碍眼。他看得出来那个人的忧郁,可是有些事物是无法被掩盖的,包括孩子气。

 

  漩涡鸣人,是吗?当佐助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,连自己都觉得惊讶。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?明明未曾谋面,却像只是许久未见。更甚,眼神交汇的一瞬间,似乎有另一种情感破开冰面。那是无法解释的心脏狂跳,伴随着长久的窒息。

 

  佐助翻了个身,面对空白的天花板,脑中也同样是一片空白。鸣人的气息让他安心,他尝试着闭上眼睛,却时不时能从漆黑一片中看见模糊的画面,画面闪烁交替不清,只能分辨出是一抹明亮的金色;耳中若有若无的笑声,掺杂着微弱的哭泣的声音,搅成一团,杂乱无章。

 

  是错觉吗?佐助睁开眼,混乱的一切全都消失。或许是多心了。又复闭上眼,这回不再有任何画面与声音的侵扰,他沉沉睡去。

 

  再次苏醒,天色大亮。佐助看看腕表,已经是中午了。他隐隐约约记得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那个梦不关于他,而关于两个男孩,人一清醒,梦中内容全部忘光,他只记得对于那个梦的感觉。是种莫名的心动的感觉。

 

  简单用温水洗脸刷牙,佐助打开了店门。外头没什么人啊。这么想着,却瞥见靠在门边,睡得正熟的金发青年。总觉得哪里不大一样了?虽说有点惊奇,佐助却不愿吵醒他,屈膝看他熟睡的脸庞,这才发现碍眼的碎发没有了。

 

  昨天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来了,他能感受到心脏正在越跳越快,呼吸开始不听使唤。他这才发现漩涡鸣人的睫毛也是金色的,毛茸茸的,阳光从间隙穿过,在眼底投下两枚剪影。佐助不自觉攥紧了衣服,仔细端详着他。明明与自己同龄,脸的轮廓却并不是那么有棱角,好像还保留着少年时期青涩的模样。距离有点过近,鸣人的鼻息挠着他的脸颊,痒痒的。

 

  是做了噩梦吗?不然为什么眉心锁得这么紧呢?佐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,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有点颤抖。只是想帮他揉开眉心而已,仅此而已,脑中却又有一幅画面一闪而过。被吓了一跳,还没来得及收回手,就看见鸣人缓缓睁开的眼睛。

 

  “......佐助!”鸣人愣了一会儿,突然扑向佐助,把头埋在佐助的肩窝里,双手紧紧抱着他,便再不发一声。这些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,佐助顿时有点不知所措,他在鸣人醒来的一瞬间看见了泪花。果然是做噩梦了吗,佐助很快镇定下来,手掌轻轻在鸣人背后拍着。

 

  他这才听见鸣人的啜泣声。

 

  

  

 

 

  鸣人做了一个很压抑的梦。

 

  梦中的男孩看不清长相,只隐隐约约觉得他是很重要的人。他似乎回头说了什么,鸣人听不到,只是觉得浑身都疼,像散架了一般疼。他知道自己身上一定受了很多伤,而这些伤痕的创造者是谁,他并不知道。是面前的男孩吗?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他是要离开了吗?他将要去哪里呢?一切都不了解不明晰,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,但究竟是哪里在痛呢。

 

  在梦的前半段,男孩带给他的感觉明明只有温暖。肩靠着肩看夕阳,在岸边的浪花里嬉笑打闹,手牵着手在雨中漫步,在启明星的见证下交换一个微小的吻......这种感觉,是叫做心动吗?

 

  如果在中途醒来就好了,那样这个美好的梦或许得以永恒吧。在咖啡厅里,鸣人这么说着。佐助始终握着鸣人的手,他不说话。

 

  “喝酒吗。”听完鸣人讲述整个梦,佐助淡淡地开口,嗓音有点干涩。见鸣人诧异,又添上一句:“昨天已经喝过咖啡了。”

 

  鸣人眨眨眼,笑了。

 

  短暂的晴天过去,这座小城再次迎来雨季,窗外幔帐的雨透出腥腥寒意。鸣人一瓶接一瓶地灌酒,佐助只是坐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,什么也不说。空的绿色啤酒瓶歪歪斜斜躺在地上,无人理会。

 

  不知道喝了多少,鸣人的视线模糊了,喉道火辣辣地痛,胃中开始翻江倒海,一阵恶心,鸣人站起身来,跌跌撞撞冲入厕所,接着便是剧烈的呕吐,未消化完的食物全被呕出,呕了一次又一次,直到最终只能呕出胃酸。

 

  浑身疲软,鸣人瘫坐在地上,看佐助按下冲水开关,又用漱口杯打了自来水递到他面前。他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,脑袋昏昏沉沉,只是吐出了漱口的水,就禁不住睡意而合上了眼睛。

 

  隐隐约约地,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人轻轻抱住了,那个人的体温很温暖,还带着点点咖啡的香气。

 

  ......为什么我觉得那个男孩就是你呢?佐助。他会是你吗?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鸣人睁开眼睛的时候,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地板上。勉强着站起身来,脑袋还是嗡嗡生疼。他想起来,他昨天好像喝了很多很多酒,然后......然后怎么样了?哦对,然后吐了。再然后,是睡着了吗?......总觉得有什么没有想起来......鸣人用手腕抵着太阳穴,皱着眉头回想。头好疼。

 

  想起来了,昨晚似乎是睡在一个人的怀里......是谁来着......对,是佐助!他的眼睛亮了一瞬,但瞬间又暗了下来。他现在会呆在这里,应该是佐助送他回来了吧。可他喜欢佐助的咖啡厅。这间出租屋一如既往的灰暗,而且,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

  鸣人走到窗前拉开窗户——果然是雨天。他转过身来,背靠窗户滑坐在地,像往常一样用手臂挡着眼睛。这场雨不会停了,他绝望地想着。为什么不去找佐助?他大概是有点害怕。至于具体怕什么,他也说不清楚。

 

  那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,黑色从四面八方涌过来,将他包围,他只好把自己缩成一团,把头埋在双臂中,连眼泪也没办法流一滴。曾经习惯做这样的动作,习惯发霉的味道,习惯颓丧的生活,现在不习惯了。睁大眼睛看面前一小块地板,脑海中又浮现那个男孩的身影,和佐助的身影交替闪烁,他登时感到心脏一揪一揪地痛。是怎么了?不过是梦而已。是啊,一个梦而已,和佐助有什么关系呢?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灌醉自己?凭什么为它难过呢。可是那梦太真实了。

 

  他又想起了昨晚的佐助。那个不发一语的佐助,安静坐在一旁看他灌酒的佐助。偶尔他与佐助对视,从他漆黑一片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波澜——很深的眼睛。可他又觉得那双眼里藏住了太多的情绪,这才以至于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了。真可恶啊,明明提出要喝酒的是佐助,可最终只是在旁观而已,从头到尾难受的只有他一个,是吧。

 

  “佐助——!”鸣人用尽全力大吼一声,吼完之后也不顾嗓子干涸,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。佐助佐助佐助......他只是突然很想他。

 

  雨是不会为他而停的,他往咖啡厅的方向跑去,几乎是不要命了似的大口喘气,雨点密集,倾盆而下,打湿了他的头发,又顺着脸颊流到下巴,眼睛被雨糊住,他也顾不上去擦。就快要到了,每靠近一步,心中就多欢喜一分。正当他停下脚步,朝本应有佐助待着的地方看去,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——

 

  咖啡厅消失了,消失得无隐无踪,那旮旯处空无一物,就像缺掉的牙齿。

 

-TBC-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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